這已經是連續第29天,侯鋒在厚厚的冬季作業服外套上防護服,提著噴霧器,登上一列動車組列車。當傘狀噴霧從細長橡膠管噴出,空氣中瞬間彌漫起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侯鋒是中國鐵路南寧局集團公司疾控所公共衛生醫師,從1月19日起,口罩、頭套、一次性手套、護目鏡、防護服成了他的日常“五件套”。
防疫期間,每天晚上鐵路消毒員們都要對列車進行全覆蓋預防性消毒。一旦某趟列車上出現了確診、疑似病例,就要對污染區域進行終末消毒。而這最危險的地方,正是侯鋒最主要的“戰場”。
“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開展終末消毒作業,一定程度上確實面臨著被感染的危險。”侯鋒向澎湃新聞記者坦言,“說不擔心、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作為消毒醫師,每次接到任務后,侯鋒都要第一時間結合消毒的對象、區域的實際情況,制定作業計劃,選定消毒方法,把需要用到的器械、藥品快速準備齊全。
侯鋒告訴記者,他們會將百消凈溶于水后倒入噴霧器,加水稀釋至7升。進入車門后先打開消毒通道,對將行走所至的地面區域先行噴灑消毒液。待車內消毒作業完畢,所有人會有序撤出,并到指定區域再按照特定順序進行防護設施的脫除。
“消毒工作難的就是要面面俱到、一處不漏。車廂內地板、車廂壁、座椅扶手、小桌板、衛生間門把手等乘客在車上經常接觸的部位,都是我們消毒的重點。”侯鋒說道。
遇到像扶手、門把手等處,消毒員們會適當放慢速度,反復移動噴桿,轉動噴嘴方向,這樣就可以使消毒液從各個方向噴出,全面覆蓋物體表面。
“百消凈溶于水后得到的消毒液有明顯的刺激性氣味,會刺激人的呼吸道粘膜和皮膚。這樣長時間聞著肯定是很不舒服的。”侯鋒說。
11人足足干了4小時
由于終末消毒具有臨時性和急迫性,疫情蔓延后,侯鋒和他的同事全部取消了休假,24小時在崗,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
面臨可能存在的病毒威脅和患病風險,侯鋒和他的班組嚴格按照消毒作業規范,必須全副武裝后再踏入疑似病例、確診病例停留、經過的污染區域進行作業。
然而在狹仄的空間內,這些防護裝備既是他們戰斗的“盔甲”,無形中卻也拖累著他們。
“沒干多大會兒,護目鏡內側就會凝上細密的小水珠,視線就開始一點點模糊了。”侯鋒告訴記者,此時他們也不能摘下護目鏡進行擦拭,只能瞇起眼,放慢速度,繼續穿梭行走在“迷霧”籠罩的車廂。
由于身上套著防護服,作業時身體產生的熱量無法及時發散,他們會覺得越來越熱,汗出的也越來越多。每次作業完成后,貼身衣物都會被完全浸濕。而在這樣的狀況下,人也很容易疲乏。
侯鋒告訴記者,有一次他們在南寧東站進行預防性消毒,4名醫師和7名消毒員,從晚上8點半一直干到次日凌晨零點30分,足足四個小時。
“出來后發現捂在防護服內的冬季作業服全部被汗水浸透了。人昏昏沉沉的。脫掉裝備后一身輕松啊。”侯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