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岸的邁阿密曾有一位鐵血戰士,他與病痛斗爭,與命運斗爭,病痛雖重卻絕不屈服,命運雖艱卻絕不妥協,于是終成為了那位鐵血戰士。他是阿隆佐-莫寧。
歲月徒催白發貌,泥涂不屈青云心。當腎病還沒成為莫寧如影隨行的注解時,怒吼、硬抗、強悍霸道、本土中鋒才是對阿隆佐-莫寧最好的解說。1992年成為聯盟一員時,莫寧大概想不到他會在這個聯盟里打16年球,其間有過短暫的退出,而且還換掉了一只腎。
游俠和將軍們都會在江湖留下身后的傳說,十幾年前,國內數家媒體稱莫寧為鐵面火神。這個綽號對于當時的莫寧來說真是恰如其分:強壯的肌肉,強力的灌籃,揮舞的雙拳,大聲的吼叫。莫寧與奧尼爾分別是1992年度的榜眼和狀元,他們是在霍華德之前,NBA最后一代美國本土的超級中鋒。自1992年以后,除了威克森林大學的蒂姆-鄧肯,NBA居然再沒出現這樣一個可以在低位為所欲為的美國人。彼時的莫寧全然不知自己對于NBA、對于中鋒會有如此重要的意義,也不知他要苦等總冠軍達15年之久,更不知道他會成為那個換了一顆腎臟依然堅持戰斗的男人。
鐵血將軍莫寧的故事要從那座同樣傳奇的大學—喬治城說起。
喬治城大學已經存在了二百多個年頭,喬治城大學中有一句名言:“新的記憶、新的英雄接踵而來,但是那些創造歷史的人我們永遠不會忘記。”
細看歷史,從尤因起,到穆托姆博、莫寧,盛產中鋒是喬治城大學的傳統。
當莫寧15歲時被當時全美著名的體育期刊《體育畫報》評選為維吉尼亞州最優秀的高中球員時,他成為了美國奧運培訓隊里唯一的高中生球員。在莫寧以場均20分和10個籃板左右的優異表現為母校奪下高中杯的州冠軍之后,他選擇了傳奇教練約翰-湯普森教練領導的喬治城大學展開他的NCAA生涯1972年,在前后有14位教練來了又去的情況下,喬治城大學聘請黑人湯普森為主教練。這是一個足以讓所有人感到吃驚的決定。事實卻是,喬治城出產的三位頂級中鋒都與湯普森有著密切的聯系。
喬治城往事
湯普森在場邊執教時喜歡將一條白毛巾搭在肩膀上,因此被人戲稱為“毛巾教練”。苦心經營了很長一段時間,湯普森引導喬治城在上世紀70年代末終于露出強者本色,1984年,喬治城成為NcAA決賽中的一員,這次他們沒有放過機會,84比75擊敗休斯敦大學奪得了百年歷史上第一個冠軍,也是至今唯一的冠軍。1998年,美國籃協聘請湯普森為男籃領隊兼總教練,將其個人榮譽推至最高處,正是由于善于調教大個球員,有著無限個人魅力的湯普森令許多球員折服,在莫寧加入喬治城大學的一年前,非洲來的大個子穆托姆博就曾慕名而至。尤因,穆托姆博,莫寧,等等...這是一脈相承的中鋒體系。
1992年,作為聯盟新興球隊,黃蜂在首輪第二順位找到了莫寧。加之之前一年以狀元簽選中的拉里-約翰遜,黃峰隊一夜之間有了與老牌球隊叫板的資格。
大學期間,奧尼爾是莫寧的死對頭,其實來自UNLV大學的拉里-約翰遜也與莫寧互不順眼,沒想到老天將他們安排在了一起。拉里·約翰遜和莫寧雖然不是身高傲人的禁區組合,但兩人憑著一身結實的橫肉和靈敏的運動神經卻能雙嘆拿下場均20分和10個籃板以上的績效,再加上莫寧的“火鍋店”仍然生意好得驚人,馬上聯手帶領這支成軍才第五年的年輕球隊首次打進季后賽并一舉挺進第二輪。
盡管莫寧與“大媽”的組合成為最值得期待的強力鋒線組合,但莫寧和拉里-約翰遜之間的相處卻總是處于劍拔弩張的緊張狀態之中,兩人將NCAA時的火藥味延續到了NBA賽場。比賽中,他們一致對外,但在其他時間卻是互不待見。不但在球場上不甘讓對方穩坐隊中老大地位,在場下也從吃穿玩樂的出手派頭到對球迷或異性的吸引力等項目無一不拿來互相較勁。身為1991-92賽季“年度最佳新秀”的拉里-約翰遜曾在黃蜂隊的更衣室里,對著當時還是菜鳥的莫寧拿出“最佳新秀”的紀念皮衣招搖炫耀:“嘿!老弟,如果你認真點兒打球,說不定也有機會弄到一件夾克來穿穿!”這個當時笑翻了更衣室所有黃蜂球員的話在莫寧看來一點都不好笑,他始終鐵青著臉,從此跟拉里-約翰遜結下更深的梁子。當年的“年度最佳新秀”獎果然讓奧尼爾給抱走,但莫寧還是以第二高票入選“年度新秀第一隊”。
從邁入NBA的第二個賽季起,莫寧便成為每年明星周的常客。1994年,夢二隊,他和“大媽”同時入選,成為黃蜂隊的榮耀。那時莫寧還沒有什么胡子。看上去也不兇殘。跟那時一樣滿臉稚氣的奧尼爾站一塊兒,倆人張大了嘴窮樂呵,在場外露齒微笑時,莫寧幾乎可以稱為一個英俊的男人,這是1992年的狀元和榜眼。入行那年奧尼爾場均23.8分13.2個板,莫寧21分11個板。
巨星的腳步
1994年喬丹退役時,巴克利曾經說過:“世界上只有四個頂級球員啦!尤因、奧拉朱旺、羅賓遜和奧尼爾。當然,我才是超超級巨星!”只是,這話的有效期不過三年。到了1995-96賽季結束時,經紀人大衛-法爾克高明的交際手腕之下,表明不愿和黃蜂延長合約的莫寧被打包交易到帕特-萊利剛剛入主的邁阿密熱隊。該年新秀約到期后,莫寧也順利簽下一張高達七年一億一千兩百萬的天價新合約,這讓留在黃蜂隊的拉里-約翰遜對莫寧更是恨之入骨。
莫寧終于來到邁阿密。很快他搭配著后衛蒂姆-哈達威為熱隊打出一番新氣象。可惜季后賽第一輪便遇上有喬丹復出的芝加哥公牛隊,落得個三連敗鎩羽而歸。次年萊利再次大動交易換來了籃板前鋒PJ-布朗、“怪獸”馬什本與雷霆射手丹-馬耶爾等人。在接下來的連續三個賽季里,熱火隊的常規賽戰績都排名聯盟之首,但季后賽面對舊恨新仇的尼克斯和步行者隊,卻屢屢爆出沖突火花,莫寧、PJ布朗都曾因打架被禁賽而讓熱隊苦嘗出局的命運。
1997年的NBA是個分水嶺。尤因廉頗老矣,羅賓遜停賽了一個賽季,奧尼爾休息了31場。那年的時間與機會似乎都是留給莫寧的,當時他身邊簇擁著蒂姆-哈達維和布朗們,帶著熱隊打到了東部決賽。他讓公牛的內線吃盡苦頭。尤其是在系列賽中把飛人的 FADE AWAY給一巴掌抽出去了。那時莫寧已經站起來了——新一代防守型中鋒!當尤因失去肌肉力量,奧拉朱旺失去敏銳反應時,強悍而霸道的,2.08米的,矮小的中鋒莫寧站到了奧尼爾的對面。這時的莫寧幾乎是“兇蠻”的同義詞,他是聯盟最矮的,也是最頑強的中鋒。
鐵血戰士的個人之巔
1999年,在那個縮水的賽季,莫寧拿下了最佳防守球員,進入了NBA第一陣容,這是對他個人能力的最佳認可。
除了始終和總冠軍無緣的遺憾之外,莫寧個人表現達到了生涯的巔峰。幾年之中連續入選全明星賽、連續兩年入選年度最佳防守球員,年度防守第一隊、防守第二隊、年度第一隊、第二隊等眾多名單里都看得到莫寧的大名。如果故事就在時結束,那該是多么完美的結局。熱隊在季后賽第一輪面對低順位種子黃蜂隊卻被痛宰掃地出門,次年起縱使莫寧回到熱隊陣容當中,平均還能打上32分鐘拿下15分、8個籃板和2次蓋帽左右的績效,熱火隊卻還是進不了季后賽八強名單而莫寧的健康狀況卻因為這一年的征戰而更加惡化,2002-03賽季整年都在傷兵名單當中度過。
然而三年之后,奇跡出現了。人們在新澤西籃網的訓練營中看到了戴著厚厚護腰的阿隆佐-莫寧,他作為自由球員的身份加入了網隊。但是復出的過程又是如此顛沛流離,他在新澤西過得并不開心,然后輾轉到了多倫多,結果在2005年2月他收到的是解職的通知,最終他還是在邁阿密找到了自己當年的感覺。
邁阿密,莫寧職業生涯的終結地,莫寧為之奮斗最終夙愿的達成地。無論以何種方式回顧莫寧的職業生涯,邁阿密都是繞不過去的他回來了,每天晚上做的就是扛住所有比自己高的人,用手卡著他們的腰,推搡,搶到籃板,蓋帽,人叢中起跳得分并得到罰球,然后怒吼。和同門的阿倫-艾弗森類似的是,那種可能命中注定的桀驁性格使他對周圍的變化漠然視之,他們必須面對更高的人們。
他們無法像喬丹或者奧拉朱旺一樣隨心所欲地玩弄藝術。他們必須做的是戰斗,死撐到底,打碎牙齒合血吞,做一個時刻圓睜雙目的猛士。他老了,他的腎毀了,而那年他只有31歲。11年前陽光燦爛的莫寧被黃蜂隊挑中時也許并沒有想到打籃球也要付生命的代價。然而,莫寧還是回來了。
他曾回答記者緣何復出:“因為我是莫寧”,這話簡單且自信。除了敬佩之情外,沒人相信他還會取得成功,他的位置從鐵打不動的主力變成了隨時奉命上場的替補,他從主導比賽變成了策應比賽。重新回到熱隊,昔日的對手卻成了場上的隊友,橫在他面前。奧尼爾傷停他拖著換過腎的身體和世界上最強壯的7尺大漢們推、擠、搶籃板、撞擊。奧尼爾回來了,他坐板凳。一到他上場,立刻精神百倍的開始抓板、爆扣、送火鍋。韋德說:“對于那些將要來這里(邁阿密)的球員來說,阿隆佐會一直成為他們的一面鏡子,告訴他們應該成為怎樣一名球員。”
所幸,他逃離了喬治城的詛咒,一枚總冠軍戒指讓他對于過去16年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且最為動聽的解釋。
古來青史誰不見,今見功名勝古人。莫寧教會我們,一個運動員可以被打倒,但永遠不能被戰勝,他告訴了我們何為真正的競技精神和鐵血之軀。
(大鳥)
絕對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