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大衛·斯特恩締造了NBA的狂野年代
大衛·斯特恩執掌NBA的30年,也是籃球徹底走向世界的30年。
得知大衛·斯特恩去世的消息時,我正在翻看一本叫作《叔本華及哲學的狂野年代》的人物傳記。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安排,這個猝然而來的消息和眼前的書名產生了一種神奇的對撞。幾乎是出于本能,我腦海里緩緩浮現出這個題目:大衛·斯特恩及NBA的狂野年代。
斯特恩將NBA推廣至全世界。圖/Osports
我是一個不看NBA的人,但大衛·斯特恩其名,在中學時期就早已耳熟能詳,而且至今在記憶里非常鮮活。我強烈地回憶起很多前塵往事,那個狂野年代我曾以一種異樣的方式親經。說親歷其實也并不準確,所謂當局者迷,一個年代的狂野,只有由一個旁觀者才看得清楚。恰巧,我就是這么一個旁觀者。
一個小孩如果在21世紀初中國的偏遠城鎮里開始上中學,那么喜歡足球就意味著一種孤獨,意味著成為邊緣人,少有人與你分享。因為當時大家每天都在通過電視報刊熱烈地討論一件遠隔重洋的大事:NBA賽場。那會兒的校園流行文化基本被港臺音樂和NBA壟斷。科比、奧尼爾、麥迪、艾弗森是神話般的英雄史詩人物。而借著姚明的影響力,火箭更是成為現象級的偶像球隊。直到現在,我也從未看到過一支體育團隊被身邊人以那樣的方式談論。那的確是一個NBA的狂野年代。而這個年代,是由大衛·斯特恩一手締造的。
面對這股狂野氛圍,我也曾一度“深受其擾”,學校的籃球場上總是人滿為患,籃球打得好的同學深受大家歡迎,而足球場上卻荒無人煙,一種沉默的空曠。我倔強地不去融入那個熱烈的大圈子,而只是冷眼旁觀。青春期的那股情緒在心中積攢了一股火氣十足的憤懣,就因這股憤懣,我寫下了人生中第一篇體育評論,討論歐洲足球和NBA的文化對比。我在文中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當時寫在博客上,遭人鄙視為“糞青”。如今想來,確實好笑。現在我鄭重收回當初那些所有稚氣的觀點,那是我唯一一篇涉及NBA的文章。
現在看來,因為這個狂野年代,當時那批青少年們確實受益良多,他們對全球化的感知方式,最直觀的便是來自NBA球隊。而在中國真正成熟的校園體育,也首推籃球,那是從中學到大學都深深根植在校園生活中的體育方式。作為青春期的營養品,籃球雖不是最好的,可起碼是最不壞的,多少少年們在賽場上揮灑青春,多少人由此而有了對體育和規則的認知。而那些高大硬漢們又為多少處在青春期蒙昧狀態的人樹立了優質的人生榜樣。這些都是人生中的善緣,因為籃球和足球在本質上畢竟是相通的,所以這些于我也心有戚戚焉。
大衛·斯特恩執掌NBA的30年,也是籃球徹底走向世界的30年。足球之所以被稱為世界第一運動,首要原因并不在于它的商業模式,而在于投射于足球之上的民族認同感。十一人的對抗是部落戰斗最大限度的優良轉化,那是鐫刻在人類心理結構之上的東西。而NBA和籃球的輝煌成就完全建立在現代商業模式之上,是完全成就于現代文明之上的體育運動。大衛·斯特恩摸索出一條體育改變世界的道路,也為全球體育事業的同仁們留下了豐富的遺產。在大眾文化的浪濤中,NBA成為了一個經典宏大的人文景觀。在很多方面,它的經驗都很值得其他職業體育學習借鑒。
大衛·斯特恩取得了無數可用數據證明的輝煌成就,我在此就不一一贅述,我僅以我的視角來懷念一下這位對我的青春期造成深刻影響的老人和他那一手締造的NBA狂野年代。
□牛東平(自由撰稿人)
編輯?張云鋒?校對?李世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