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我家新房自裝修那天起,便遇見麻煩。
那時正當傍晚,裝修隊正干的起勁,便見得一樓的老先生“噔噔噔”走上三樓來,吵著說你們白天鑿墻也就罷了,晚上還擾民?啥?晚上?當時不過下午六點,誰會六點就睡覺?但念在對方歲數,裝修隊的一眾猛漢只得向這個犟老頭妥協,六點收工。
那位老先生,我家搬進來之后我也見過幾回,還遇見他家的老太太。全樓道誰不知道老爺子性情古怪,而那個老太太卻得算個頂和藹的人。老太太腿腳不靈便,卻有老先生推著他到樓前的小花園。我常見老先生不茍言笑的站在旁邊,倒是老太太先回頭跟我打招呼_“小兒,上學去?”我每次都匆匆的應答,推車,騎車,走人。時間與我而言,珍貴非常。
而她不同,花園里的花都是他種的,除卻澆水外,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課還有推她出來賞花_“真愛人兒啊,老頭子?!辈恢f的是花還是他,老先生推她回去,她笑起來,臉上的皺紋一圈圈蕩漾,得意得像個凱旋歸來的王。
十月,公園的菊花開了,我又見到了老太太,她像往常一樣,愛笑,浸在籠人的香氣中,咧開嘴角,接受初秋的懷抱。而那身旁的老先生,卻叫人有些認不出了_平日他的儼然,他的威怒,在笑影里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他也是會笑的,不過,獨屬她一人罷了。兩段上揚的曲線,包起來,便是整個世界。在這樣的世界里,仿佛最無私的時間也不得不放慢腳步,傾聽著獨屬于這兩個人的故事,冬去春來,仿佛他們的時間耐得住更多寂寞。她坐下來,有他推著,就這樣走過一生。
遇見人只需一瞬,而讀懂一個人的心則需很久,遇見這一對老夫妻,我才明白,愛不是轟轟烈烈的昨天,也不是充滿激情的明天,而是在如水的歲月里彼此相守的每一天,莫言愛要經過山高水長的考驗,萬丈紅塵之中,也許就在你曾忽視、曾不屑、曾于冥冥之中錯過的角落里,自有一份真情,等你遇見。
壹點號 濟南呂天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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