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北京圖書訂貨會開幕,王蒙、梁曉聲、張煒——
茅獎作家紛紛亮相推新書
1月9日上午,2020北京圖書訂貨會開幕。 本報記者 白繼開攝
本報記者 路艷霞
穿梭的人流,滿眼的新書,不斷的活動,2020北京圖書訂貨會昨日在中國國際展覽中心(老館)開幕。圖書訂貨會開幕當天,茅盾文學獎獲得者紛紛亮相,就像約好了一樣,為自己的新書站臺。
王蒙 以耄耋+饕餮的精神繼續創作
王蒙85歲了,但他依然被人群包裹著,被各種鏡頭簇擁著。面對讀者,談自己的書,他眼里幸福的光芒怎么也遮不住。
2020年伊始,《王蒙文集》(新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收入王蒙1948年至2018年的主要作品,編為50卷(35種)。到底出過多少文集,大家只有依稀、大體的印象,而王蒙有自己的一本賬,“1986年天津百花出版社出了《王蒙選集》4卷;1993年華藝出版社出了《王蒙文集》10卷;200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了《王蒙文存》23卷;200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了《王蒙文集》45卷。”
與會嘉賓齊聲贊揚王蒙的創作力。文學評論家潘凱雄說,“從空間上來說,王蒙先生的寫作幾乎覆蓋了全文體,小說、長篇、中篇、短篇、微型,詩歌、散文、隨筆、文藝評論,還有傳統文化的研究。”他認為如此豐富的創作樣式,在國內作家中屬鳳毛麟角。作家張煒動情地說:“我特別喜歡他的《在伊犁》,讀了好幾遍,喜歡極了。”在他看來,王蒙有著強大的生命力,他的作品、他的語言具有強大生命力,超過青壯年作家。文學評論家梁鴻鷹認為,王蒙天才式地俯瞰人生、胸有成竹、洞穿萬物的能力是難以比擬的,“他在中國社會歷史的風云激蕩中展示自己的才能,繪制中國人的精神圖譜。”
85歲的王蒙每天跑步8000米,仍然堅守在創作第一線。按王蒙本人的話說,他在做“創作的勞動力”。王蒙的幽默本色也再次閃耀全場,“我在年輕的時候受過各種各樣的挫折,但是后來年歲比較大了,到了耄耋之年,被一個出版社的小編改成‘饕餮之年’。后來我想,又耄耋又饕餮,這真是我的精神。”他說,他還要繼續以耄耋加饕餮的精神寫作下去。
王蒙特別感謝了人文社資深編審楊柳對文稿的認真負責,稱有這樣的編輯是有天使相助。而談及自己的年齡,王蒙表示暫時還沒有年老力衰的感覺。“曾有人問過我,有沒有年老力衰的感覺,我的回答是明年可能有,意思是今年還沒有。當然我也不能太吹,衰老是自然過程,但在此之前,我依然要把創作進行下去。”
梁曉聲 欣賞文藝作品更要看文藝性和思想性
與王蒙的幽默風趣不同,新晉茅獎獲得者梁曉聲總是顯示出他莊重、憂思的那一面,這也和他此次推出的新作《文藝的距離》一脈相承。
該書由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出版,共分為7章,通過梳理分析中外近代以來,尤其是中國各時期文藝作品,反映了時代的發展,思想的嬗變,拉近了今天與昨天,中國與外國的距離。書中,梁曉聲以作家、思想者、學者等多維視角談論和分析了中國現當代不同歷史時期的文藝狀況和社會生態,直面社會現實,反思文化傳統,剖析國民性格,倡導公平正義,堅守人文主義立場,思想直指人心。可以說,這部作品凝聚了梁曉聲多年來思想的精華。
現場,梁曉聲以“中國各時期文藝印象”為主題,與讀者分享了他幾十年來欣賞文藝作品和進行文藝創作的心得體會。他認為,當下人們似乎越來越追求視聽感官的滿足,而疏遠了與深刻的文藝作品之間的距離。而要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文藝工作者必須抓住當前時代人們最本質的心理需求,人們在欣賞文藝作品的過程中,也不能僅僅看到它們的娛樂性,更要看到其藝術性和思想性。
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李巖說,《文藝的距離》拉近文藝與時代的距離,也是拉近與人心的距離。“作為文化工作者,應努力創作生產更多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體現中華文化精神、反映中國人審美追求,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有機統一的優秀作品。”
張煒 這個時代,想把讀者留住非常困難
茅盾文學獎獲得者張煒此次帶來的新書是《我的原野盛宴》,這是他迄今唯一的一部長篇非虛構作品,書中描繪了360多種動植物,是一個關于人在大地上詩意棲居的故事,是關于勇氣、友誼、忠誠、犧牲和愛的書寫。
在專家的眼中,該書通過描寫一個人的成長史和心靈史,記錄了一個時代,復活了一段歲月。全書充滿了智慧的火花,許多觀點啟迪人心,文筆精湛質樸,堪稱現代漢語寫作的范本,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和思想價值,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書。文學評論家何向陽認為,《我的原野盛宴》確實給我們擺出了一個盛宴,在這個盛宴當中可以看到蒲公英、白頭翁、長尾灰喜鵲,可以看到蓖麻等等,當然也可以看到會思想的蘆葦。“所以在這部作品當中有一種自然主義,或者說一種中國的自然主義文學的開拓。”
“傳達自然社會、自然層面最強烈的作品就是《我的原野盛宴》了。”張煒坦言,這是他個人最重要的一部分生活儲備,很久以來因為筆力的問題,沒有能力把它寫好,或者是因為不舍得去碰,所以一直在找一個時間,用最大的力量、最強的筆力、最濃烈的色彩、最投入的情感把它表達出來。后來他終于找到了機會,于2018年把這部寫出來了。
在張煒看來,在碎片化的網絡數字時代,哪怕寫下來一個自然段,甚至是一句話,都要有很多的理由才能把讀者挽留住,才能讓他在你的文字面前駐足。否則,最后就會被新聞寫作所淹沒,甚至還沒有公文和新聞類的這些文字更耐久更有價值。他直言,“今天的文學語言藝術的創作,是一個非常苛刻、非常有難度的事情,它的難度之大、任務之沉重,遠遠超出文學寫作者自己的能力,稍微敏感的人就會意識到這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一項工作。”張煒再次強調,在數字化、碎片化、多媒體、物質主義和商業主義的時代要生存發展,要讓文字有十足的理由把讀者留下來,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