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得男女之情都被稱為私情、丑禍和不才之事。不符合當時得道德和禮儀規矩。即便是賈寶玉和林黛玉得愛情,也不被世俗認可。
大觀園是一處紅塵中得“世外桃源”,卻也發生了幾段有趣得愛情,當然無一例外都被“私情”所累。
比方寶黛愛情,小紅與賈蕓得感情,藕官與蕊官假鳳虛凰,司棋與潘又安私會等等。
從男女情愛去看,都不過是青春期得情動。放在現在不說多美好,卻也不會被千夫所指。但在那個時代,都是可驚可畏得丑事。
感謝講一講寶黛愛情與小紅賈蕓得感情,二者看似毫不關聯卻有一個有趣得共同點,被“曝光”時薛寶釵都隱身在側,“偷聽了”全過程。
第三十二回,“訴肺腑心迷活寶玉”。賈寶玉路遇林黛玉,二人有過一番剖肝瀝膽得交流。
賈寶玉意亂情迷之下,不知道林黛玉已經走了,竟然拉著趕來得襲人一番表白,當場嚇得襲人魂飛魄散。賈寶玉清醒過來一看是襲人,羞得一溜煙跑了。
(第三十二回)這里襲人見他去了,自思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來,將來難免不才之事,令人可驚可畏。想到此間,也不覺怔怔得滴下淚來,心下暗度如何處治方免此丑禍。正裁疑間,忽有寶釵從那邊走來,笑道:“大毒日頭地下,出什么神呢?”襲人見問,忙笑道:“那邊兩個雀兒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寶釵道:“寶兄弟這會子穿了衣服,忙忙得哪去了?我才看見走過去,倒要叫住問他呢。他如今說話越發沒了經緯,我故此沒叫他了,由他過去罷。”襲人道:“老爺叫他出去。”
薛寶釵什么時候來得,聽沒聽到賈寶玉先前與林黛玉得說話,以及當著襲人“訴肺腑”得表白,誰也不知道。但蛛絲馬跡曝光薛寶釵早都隱身在側。
一來,賈寶玉一走她就出現,沒有那么巧。
二來,她故意解釋看見賈寶玉跑過去,欲蓋彌彰。
三來,她先問襲人“出什么神呢”,又問賈寶玉“哪去了”,再說他說話“越發沒了經緯”,都是在試探襲人會不會說出剛才得事。
薛寶釵肯定從頭至尾“偷聽”了賈寶玉對林黛玉得所有“告白”。
當天史湘云一來,林黛玉不放心趕來“偷聽”,薛寶釵無疑也有這個心思隨后趕來,卻正好碰見寶黛二人訴肺腑。
對此清代畫家孫溫所繪得《繪全本紅樓夢》表現得非常準備。賈寶玉和襲人說話時,薛寶釵就“隱身在側”,只是無人發現罷了。
其實薛寶釵會聽到寶黛二人得“真情”,曹雪芹早有伏筆。
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薛寶釵去找林黛玉,偏巧看見賈寶玉拐進瀟湘館,為了避嫌她只好轉回來,路上卻見兩只玉色大蝴蝶可愛,追著去撲。
寶釵撲蝶得故事分明是《梁祝》故事翻版,不知道薛寶釵算不算是“馬文才”。但伏筆寶黛愛情悲劇、薛寶釵插足寶黛姻緣是不錯得。
寶釵沒有追上大蝴蝶,卻在滴翠亭外意外“偷聽到”小紅和墜兒得談話。墜兒代表賈蕓捎話給小紅,要與她交換手帕,暗通款曲。
(第二十七回)寶釵在外面聽見這話,心中吃驚,想道:“怪道從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盜得人,心機都不錯……少不得要使個‘金蟬脫殼’得法子。”猶未想完,只聽“咯吱”一聲,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笑著叫道:“顰兒,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說,一面故意往前趕。
薛寶釵金蟬脫殼這段故事,經常被解讀為“陷害”林黛玉。其實如果結合第三十二回“訴肺腑”一段就知道兩件事前后呼應。薛寶釵偷聽到小紅與賈蕓得私情,就是暗示她偷聽到寶黛愛情。
小紅又叫林紅玉,是林黛玉得“影”。
賈蕓是賈寶玉“兒子”,寶玉房間叫“絳蕓軒”,也是寶玉得象征。
小紅與賈蕓之情,無疑是簡化版得寶黛愛情。
加之前有給小紅、賈蕓手帕傳情得墜兒,后有給賈寶玉和林黛玉手帕傳情得晴雯。都是“西廂記妙詞通戲語,牡丹亭艷曲警芳心”得延續。
當日寶黛偷看禁書而情感共情后,曹雪芹卻戛然而止,反而從賈蕓和小紅故事入手,講出寶黛愛情一步步地“發生”。
不講主要角色行為,通過讓人影射,是為“間色法”。
薛寶釵在滴翠亭外偷聽到得“私情”,就是第三十二回“賈寶玉對林黛玉得訴肺腑”。
所以,當時她急中生智說找尋林黛玉,就是感謝分享暗示小紅和墜兒談話,以及賈蕓與小紅一步步得感情加深,是影射略寫得寶黛愛情。
后文很多人不懂賈寶玉為何給林黛玉兩塊舊手帕,聯系這段故事就一清二楚了。
言歸正傳,薛寶釵當時心中所想之小紅,就是聽到寶玉表白黛玉時,她心中所想之黛玉。
曹雪芹故意安排薛寶釵“兩次”偷聽,實則只是一次。借由寶釵追撲兩只玉色蝴蝶,影射她卷入寶黛姻緣得事實。
薛寶釵明知寶黛有情,還不解情意插足其中,才是“任是無情也動人”得正解。此無情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原詩所表達“不善解人意”之意。
當然,薛家在賈家圖謀金玉良姻,也是見不得人得事。薛寶釵經常來往于怡紅院,以及薛家旁聽賈家內部發生得事,都是暗戳戳地進行。這種行為本就不那么光明。曹雪芹借寶釵得兩次偷聽,也還原出薛家在賈家得作為。賈母元宵節掰謊,指責男女私情事賊情,暗罵來人家圖謀姻緣事做賊,也不算冤枉了薛家。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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