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少年赫比》:贊美成長過程中的神秘轉變
我們致敬《少年赫比》,它的作者赫爾曼·沃克真正理解并由衷地贊美從童年到少年的神秘轉變,讓每個身處其中的孩子知道自己并不孤獨。這位活了105歲的文學大師,是20世紀的偉大記錄者,但在其唯一的兒童小說中,他超越了時代,一代代孩子總是這樣長大。
采寫丨何安安
《少年赫比》
作者:(美)赫爾曼·沃克
譯者:一熙
版本:樂府文化|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2019年5月
作者簡介
赫爾曼·沃克(Herman Wouk)
赫爾曼·沃克
(1915年5月27日-2019年5月17日)
,美國現實主義作家、普利策獎得主。他的代表作品有普利策文學獎獲獎作品《凱恩艦嘩變》(被改編成話劇《嘩變》),《戰爭風云》和《戰爭與回憶》兩部西方描繪“二戰”經典著作,此外,他還創作有唯一一部兒童文學作品《少年赫比》。赫爾曼·沃克的一生與寫作為伴,一直到去世前一個月仍在堅持創作。致敬辭
從男孩到少年,從女孩到少女,是每個生命中最神秘的變化階段之一;從童年的安全堡壘走到少年的廣闊世界,更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驚心動魄時刻。《少年赫比》以細膩豐沛的情感,講述了一個高密度的成長故事,男孩和女孩在一個夏天里奮勇突進,并開始承擔自己的人生命題,理解“成長”的真實含義。
我們致敬《少年赫比》,它的作者赫爾曼·沃克真正理解并由衷地贊美從童年到少年的神秘轉變,讓每個身處其中的孩子知道自己并不孤獨。這位活了105歲的文學大師,是20世紀的偉大記錄者,但在其唯一的兒童小說中,他超越了時代,因為一代代孩子總是這樣長大。甚至成年人也應該讀讀這本書,它讓我們可以回望來時的路。同時,我們也致敬譯者一熙,他極好地還原了書中的童年味道——既渴望又恐懼,既迷惘又堅決。
答謝辭
很榮幸能在《新京報》組織的年度閱讀推薦好書評選中獲獎。我選出三個關鍵詞,來聊聊《少年赫比》背后的故事。
這三個詞是“感謝”、“堅持”和“回歸”。
一本好書的誕生,是各方合力的結果。感謝主辦方,感謝樂府文化特別是我的責任編輯,從選題、校稿到設計,都傾注了你們很多心血。感謝家人的寬容與支持,因為如果要論投資回報率,翻譯真不是一份收益豐厚的工作。感謝諸多譯界前輩的提攜和鼓勵,尤其是屠岸先生。
如今,數字化時代為讀書帶來便利,但資訊爆炸、信息過載消耗掉人太多精力,碎片化更阻礙深度閱讀,犧牲了對文字的認知和理解,長此以往,人便形成一種惡習:將有價值的東西拒之門外。不過,我相信,人之所以為人,是具有反思的能力和勇氣,如果說時尚是一個輪回,閱讀也必將經歷一種回歸,甚至還包括紙質載體、書寫技能。在這方面,我們有先天的優勢,“詩書傳家”、“明德知義”,始終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內核中占據一席之地,每一代人的青春都會逝去,但閱讀會帶領我們追尋美好的記憶。
謝謝大家!
這本書
普利策獎得主的兒童文學作品
新京報:《少年赫比》是赫爾曼·沃克唯一一部兒童文學作品,赫爾曼·沃克生前深居簡出,曾被《華盛頓郵報》稱為“美國歷史小說家群體的隱居掌門”,你是如何接觸到《少年赫比》這部作品的?
一熙:就像我在《少年赫比》的“譯后記”里所說的那樣,翻譯這本書,純屬是一連串的機緣巧合。因為讀到我發表在《世界文學》上的《阿萊漢姆小說選》,加上之前我也翻譯過兒童文學作品,所以編輯聯系上我,寄來了這本樣書。
在“譯后記”里我提到了兩個人,一個就是這本書的作者赫爾曼·沃克,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作家,我第一次接觸赫爾曼·沃克的作品大概是在1989年,當時電視劇《戰爭與回憶》在全國熱播,但那個時候看不到書。一直到我上大學的時候才開始買書,才看到了赫爾曼·沃克的原作。這位作家在美國非常低調,隱居在加利福尼亞州,宣傳也相對較少,很多普通讀者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他寫的普利策獎獲獎作品《凱恩艦嘩變》。
在收到樣書以前,我沒有想過他還能寫兒童文學,而且還寫得這么好。但我的編輯將這本書發掘出來,
(這本書)
作者的語言文字駕馭能力很強。如果說赫爾曼·沃克的兩部“二戰”經典著作《戰爭風云》和《戰爭回憶》著重展現了成年人在戰爭中的英勇無畏,那么《少年赫比》描繪了兒童在成長道路上面臨的困惑與煩惱。
新京報:還有一位呢?
一熙:還有一位是屠岸先生,他以前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總編輯,屠岸先生已經去世了,我曾經和他有過多年的書信往來。這里邊有一個故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屠岸先生在出訪美國時曾經拜訪過這位作者,臨走前,作者剛好贈送了這本書給他,我覺得這真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巧合。
其實這里邊有兩個很大的遺憾,我將翻譯這本書的消息告訴屠岸先生以后,他告訴了我這一段往事。我就想,既然當年二人有過這樣的接觸,現在的交流溝通又比較方便,能否讓二人通過網絡等進行一場對話,在相隔幾十年后,通過這本書再次重逢,可惜沒能做成——2017年年末,屠岸先生因病去世,這也成了我永遠的遺憾。
第二個遺憾就是,翻譯這本書的時候沃克還健在。我曾想翻譯了這本書,能不能在出版以后寄給他,或讓他知道這一消息,但也沒能做成。這本書出版于2019年5月,剛好也是這一年的5月,作者去世了。這也是一個遺憾。
這個人
翻譯過程中還原孩子心態
新京報:你翻譯過相當多的作品,其中的跨度也非常大。在翻譯《少年赫比》時,有遇到過一些困難嗎?
一熙:為了完成《少年赫比》,我找來了大量的兒童文學譯作進行揣摩。其實這本書我是2016年翻譯的,翻譯完這本書的時候,我女兒一歲,現在女兒三歲了。翻譯的過程,就是慢慢把自己放到角色身上去的過程。還原孩童的那種心態,那種視角。這本書最大的難題可能是比較厚,而一般的兒童文學(作品)篇幅都不長。我們畢竟已經是成年人了,再回到過去,以孩童的視角看世界,有時候不太容易。
《少年赫比》這本書最大的特點就是人物多、場景多,人物的身份也多。書里面是兩個世界:一個是成人的世界,一個是兒童的世界。成人的世界里有學校,學校里有討厭的校長,有教練,有老師等形象。學校之外,還有父母等。兒童的世界里有規規矩矩的、聽話的孩子,也有野孩子。他們怎么說話?他們的語言有什么區別?語言要符合人物的身份,當時下了很多的功夫。原文中很多語言其實很樸實、簡單,一個詞語可能反復出現,比如“beautiful”,但如果每一次都翻譯成“漂亮”,可能就會挨讀者罵,怎么能老師用“漂亮”,小姑娘還用“漂亮”呢?這個時候就是譯者必須成為強迫癥的時候——看到原文腦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來好多可以參考的譯文。
新京報:對翻譯這個職業有哪些感觸?
一熙:最近有一部很火的紀錄片,叫《但是還有書籍》,有一段講《百年孤獨》的譯者范曄,他自封為“象寄門下臨深履薄倉皇右使”。“倉皇”二字,我深有同感。從事翻譯,已有十年,曾經初出茅廬,下筆洋洋灑灑,到現在被硬生生逼成了強迫癥,文字、標點、節奏,原文越簡單,越是惶恐,難以拿捏,所以每譯出一本自認為還滿意的書,都不啻為一種解脫,心頭暗發毒誓,再也不干這有害身心、費力不討好的活。但為何無法割舍,始終堅持呢,因為總有新題材、新領域,讓人難以抗拒與大師過招的誘惑。有人偏愛極限運動,做翻譯,就是時時挑戰極限,既消耗腦力,又折損體力,雙重壓榨。李文俊先生譯完福克納的《押沙龍,押沙龍!》,就心肌梗塞進了醫院,但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他自嘆“塵緣未了”,又開始譯書、寫書。相比之下,我們這些后輩沒有理由不堅持,將翻譯之路繼續走下去。
作者丨何安安
編輯丨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