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發生了很多大事,自己很難想象,這些事情竟會這么快發生在我的生命里。
第一件大事,是我搬家了,不是簡單的換個房子,是從北方的一個小縣城來到了南方的一個省會城市。
起初,我以為我會離開的很瀟灑。我當時確實也是那樣想的。
今年過年,是在弟弟家跟父母一起過的。臘月二十九晚上去的,爸媽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菜是平時經常吃的,可還是覺得好吃。
年三十,父母又做了一桌子,因為弟弟他們一家去了岳父岳母家過年,飯桌上只有父母和我們一家三口。飯菜跟前一晚的差不多,多了爸爸烀的肘子肉,豬爪,還有媽媽用豬皮熬的皮凍,年年過年都是這樣的飯菜,可就是吃不夠,吃不厭。
吃飯之間,父母也談到了將來我們要去南方的事情,言語之間透漏出他們的不舍,說來年過年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一起過啊!孩子爸爸說來年過年肯定會回來的。我之所以沒有回答,是我認為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不太敢直面這個話題,所以我要故作輕松,不想這么傷感下去。
從臘月二十九到大年初二,爸媽對閨女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果果,要去湖南了啊”,確實,我們該離開了。
初二早上,吃完早飯,帶著東西下了樓。那天的天氣陰沉沉的,特別冷。父母和妹妹都哭了,妹妹是年三十晚上來的。我也哭了,我沒有回頭看他們,匆忙地上了車,他們不停地喊著閨女的名字。孩子也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氛,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一想到這一分別,以后見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在沒有搬家之前,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住的地方離的都不遠,父母在弟弟那里幫他們看孩子。雖然也是異鄉,但是我們一家人是在一塊兒的。每逢節假日我們都要聚在一起出去玩,一起研究美食。因為我工作的原因,一年到頭都幾乎都是弟弟來我們家。他們家一個孩子,我們家一個孩子,每次相聚,看到孩子們玩的那么開心,我們也會從心底感嘆:真好啊!內心也希望他們像親姐弟那樣親。
我和弟弟妹妹都很重視親情,尤其是到了孩子生日的時候,這也是全家最熱鬧的時候,我們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為孩子們準備生日蛋糕,還有一大桌子菜,再布置布置屋子,等到點蠟燭的時候,放上“生日快樂”歌,我們一起合唱。孩子們帶上生日帽子,站在中間,大人站在兩邊,一起來個大合照,每個人都笑的那么開心。這樣美好的瞬間,讓我們彼此感受到了幸福快樂。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著不是挺好的嗎?是啊,這樣平淡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現實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孩子的學業,我們不得不舉家搬遷,離開了從小就沒怎么分開過的年邁的父母和不分彼此的兄弟姐妹。也許,我們再也不可能經常相聚了,經常一起說說笑笑了,一起吃吃喝喝了。
正月初二到家之后就開始收拾打包,收拾著家里陪伴了我們五年的生活用品,心里五味雜陳。閨女甚至因為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而大哭,看著她哭,我的心里甚至打了退堂鼓。最后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忍著痛收拾用過的鍋碗瓢盆,孩子玩過的玩具,冰箱電視餐桌沙發,這間房子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我們曾經用心挑選的,一邊收拾一邊回憶這著,這些東西承載著我和這個家太多的回憶。有的可以帶走,有的只能放在心里了。收拾到最后,感覺心都被掏空了一樣,整個人都麻了。
帶的東西裝滿了我們家的汽車,僅留出一點位置給我們坐的。
為了所謂的“前途”,我開始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出發后不就,媽媽打視頻給我,我沒有接,只給她發了語音,告訴她我們出發了。
走了兩天,路上還算順利。因為是過年期間,吃飯成了問題,基本是靠方便面過來的。中間住了兩個酒店,其中一個是在河南的一個小縣城,里面的設備都是智能的。閨女感到很新奇,不停地實驗著。
閨女6周歲了,虛歲也7歲了。畢竟是小孩兒,對于離別以及離別帶來的不舍,她不會一直記在心里的。看到令她感到興趣的東西,她都會表現得很興奮。看她高興的樣子,我也稍微平復點,沒那么悲觀了。這就是小孩兒的作用吧。
二
在大年初七的時候終于到了孩子的奶奶家。奶奶家是典型的南方農村,大路兩邊是一片一片的方塊稻田,稻田中間夾雜著不大不小的一條條小河,互相映襯著,感覺水稻從來不會口渴。因為南方地勢的原因,他們的房子和房子之間有很大的距離,不像北方的房子,一家挨一家聚集在一塊。這里的人家,遠看是錯落有致的,每一家的周圍樹木叢生,層層疊疊,竹子一大片一大片的,每家的房子掩映在樹木竹林之中,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剛到這里的時候,正是中午的時候,天氣格外暖人,羽絨服是穿不住了。下車后,發現孩子的伯伯伯母他們一家也都到了,見到他們還是很親切的,他們也是最近從北方回到南方的。
他們家老二和我家閨女一會兒就玩到一塊了,奶奶家有一只小狗,這下可把閨女樂壞了,也不用我們管她了,兩個人完全被小狗吸引了,隨意地在院子里跑啊、追啊!
有了孩子的聲音,院子里頓時熱鬧了起來,大人互相攀談著。除了這些,院子里有一張帶轱轆的床,上面躺著孩子的爺爺,最近兩年,爺爺中風了,行動不便,臥床不起很久了,一直都是奶奶照顧的。看了老人的樣子,覺得人在病痛、在自然面前,是那么無力,那么渺小。
離開了城市,回到了農村,每個人都是很放松的樣子,坐在太陽底下,瞇著眼,感受著南方的氣息,幾天的疲憊暫時得到了緩解。離別前的困擾那一剎那也似乎忘卻了。
三
在家稍休息了幾天,我們就要踏上去省會城市的路,我們馬上著手解決我的工作問題,孩子上學問題以及住房問題。
來到省會之后,天氣忽然變臉,接連兩個多星期的陰雨天氣,把我原來對這個城市的美好全部清除了。我抑郁了,我猶豫了,這讓我更加懷念北方的家。
北方的冬天,屋子里暖氣足足的,不用穿太厚的衣服。有地暖的家里,孩子更是可以肆意的光著腳玩。北方的太陽,即使是冬天,它也能在中午的時候完全的投射到房間里。曬得被子暖暖的,讓人忍不住去抱著被子睡個午覺。
南方就不一樣了,室外溫度雖然比北方高一點,可是室內跟北方一筆,完全是冰火兩重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