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燕子 編輯|燕子
原來,根植在內心深處的永遠是小時候的那個家------燕子語
昨天我又回家了,夢回老家。情景是這樣的:家還是那個家,大門前的空地上,曬了一堆小米,就那么直接堆放在地上,沒有鋪任何東西,好像很久沒有收起的樣子,風刮進去很多土。這米好像是娘曬的,但曬米面不鋪東西又不是娘愛干凈的風格。家的大門好像不是爹原來刷褐色漆的門,而是簡易原木本色的 ,兩個門搭吊在鎖鼻上交叉扣著,并沒有鎖。我摘下門搭吊打開大門,院子里很荒涼,久無人煙的凄楚。
娘呢?爹呢?若是在小時候,這樣的境況,我肯定會哭,找不見爹娘的哭,沒人要的小孩那樣哭,自己孤單無助害怕地哭。可是,夢中的我傷傷的,心沉沉的,落寞到極點的傷感,并沒有哭泣。小時候的我,只要放學回家或和小伙伴玩回來見大門鎖著,我雖然會哭,但終歸有找娘的地兒,碰見鄰居我會忍著眼淚問:“大叔,大嬸,見俺娘嗎?”人家就會笑著告訴我:“妮兒,恁娘下地了。”那樣的我就會破涕而笑,心里踏實多了,然后發瘋似的往娘下的那塊地跑。俺家的地,一般在東地和南地,我全知道。
可是現在,夢中的我,潛意識里,卻再也無處尋找爹娘了,我想打電話給娘,可是卻不知道娘的號碼,況且娘也從來不會用手機,老年機也不會。我想告訴娘,家門前曬的小米咋忘記收了?刮進去好多的土。找不見娘,我準備把那些小米一點點淘洗干凈。夢中的我,就那么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很是讓人心疼。
那天碰見小帆妹妹,步行的她我問干啥去?她快樂且很幸福地回答:“回娘家。”一句“回娘家”瞬間讓我破防,羨慕到極點。“回娘家”真好,娘家有娘,有娘你就永遠不用擔心長大。原來的我也是,有娘疼著,你就隨時隨地可以向娘耍憨撒嬌,在娘面前,你就永遠可以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娘每每嗔怪我“傻笑”。如今我的娘家又在哪兒?
娘在,聯通小區是娘家,一個路口十分鐘的路程,單位和娘家前后院。下班回娘家,做好吃的回娘家,每天拐個彎兒的功夫都可以回娘家。人家回娘家都是大兜兒小兜兒,我這天天回的,我就是娘最好的禮物,我一天不回,娘就想,非得讓哥給我打個電話聽到我的聲音才心安。若去濟學習兩天,娘就覺得我出多遠的門似的擔心,直到我回來出現在她面前才心安踏實。
人家說,娘不在,哥家就是娘家,可是我卻不是這樣感覺的。娘走,老家那個院子就是娘家,每次夢中回的家也都是小時候長大的那院子。熟悉的記憶,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那日人家送的榆錢,我還想起小時候腰上娘給我拴個輕巧格擋籃,先爬緊貼著東屋墻的那棵老榆樹,然后通過樹干爬到東屋頂上,再由東屋頂爬到前面鄰居頓金哥家的堂屋上擼榆錢,格擋籃擼滿了,就把繩子松長續到地面,娘倒簸箕里,然后再提留上來繼續擼。鄰居家堂屋那片擼完再沿著瓦壟跳到西屋門樓上繼續。站得高望得遠,大街上的人們一覽無余,當時的感覺好颯爽。
原來,根植在內心深處的永遠是小時候的那個家。我們家的堂屋,我們家的廚房加門樓,我們家的棗樹,我們家的椿樹,我們家的仡撈,我們家堂屋門前的柳葉桃,我們家的小黑狗,我們家的綿羊和山羊,我們家養的雞,我們家東屋西墻對著大門的壓水井,我們家頓金哥家屋頭后的那兩棵老榆樹,一一都清晰再現。
清明,想娘,回家。娘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燕子2022年3月29日
作者:燕子,一個低到塵埃里的小女子。
壹點號燕子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