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名字都會發(fā)光。陸冠馳,我閨蜜的男友,一個曾經(jīng)我怎么也看不上眼的男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居然成了我心里最惦念的人。
但此刻,他大概正睡在閨蜜的身邊,也不知道在他的夢境里是否有著我。
半年前,我和男朋友涂宇喬分手了,這讓我性情大變,完全變成了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既然男人可以朝三暮四,和不同的女人鬼混,女人為什么就不能放縱自己,找尋應有的快樂?
我和涂宇喬談了整整三年,雙方家長也見過了面。當我以為我們很快就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卻跑去夜店泡吧姐。這我也能理解,公司里有一些男同事就喜歡勾搭夜場里的女人,用他們的話來說:騷浪賤,才夠味。
但是,他居然還明目張膽地出軌了我公司的小師妹。那個應屆畢業(yè),來我們公司實習的女生,在公司里公然秀她和涂宇喬的恩愛。
我性格很是敏感 ,熱情歸熱情 但只要發(fā)現(xiàn)對方有一絲不對勁,我就可能立刻繞路。何況是被劈腿,且對方的出軌對象都要騎我脖子上撒野了。我對涂宇喬提了分手,沒想到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分手當天還來公司樓下接那個小狐貍精下班。
這個男人,就像甘蔗一般,一開始巨甜,后來是真渣。
分手的第一個晚上,我去了酒吧。
都說酒吧是曖昧的代名詞,我突發(fā)奇想,去一探究竟。體驗一回人們所說的氛圍,看看那里的攝人心魄的妖嬈女人。
我湊巧穿了一條小黑裙,還不知死活地接了一個男人遞來的煙,面帶落寞地坐在不惹眼的角落。像是一個一文不名地到酒吧里尋找機會的膚淺女子,盡管低調得足以被忽略,還是有不少男人過來搭訕。
有些衣著考究,連嘴角上翹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有些帶著大金鏈子,三句五句就不忘問候人家祖宗,還真是蠻有趣的。他們猜測著我的職業(yè)、年齡,更有眼睛毒辣的一下就猜出了我正經(jīng)歷情感波折。我只是微笑著,想要保持著自己的孤寂和神秘感。
慢慢地,我居然上癮了,成了酒吧里的常客。下班后,開始不斷嘗試搭訕各類男人,街上遇到的,酒吧里碰到的,甚至還有工作上往來的,基本上都大獲全勝。但是越是熱情,就越不被珍惜,不過沒有關系,我本來也沒想著要和誰有個結果,我費盡心思取悅的人,只是我自己。
一天,我發(fā)著高燒跑去酒吧,閨蜜知道以后,特意跑來尋我。她不敢踏入這種場所,就喊了陸冠馳一起來。
本來還在加班的陸冠馳,接到閨蜜電話后就屁顛屁顛地過來了。在一眾紅男綠女中,陸冠馳的造型成了全場最惹人眼球的那個。他走過來,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和我旁邊坐著的衣著光鮮的小鮮肉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就不想再搭理他。閨蜜在酒吧門口等得著急,一個勁地打電話催促,但是陸冠馳不敢走近了我跟我說話,酒吧里人聲嘈雜,我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動,卻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也不想聽,因為怎么看他都像一個小丑,我根本懶得搭理。
見陸冠馳一直杵著,旁邊的小鮮肉有些不悅,湊近了問我:姐姐該不會對這樣的貨色也有興趣吧。
我笑笑,答:怎么會?
不忍閨蜜在外頭久等,幾杯酒下肚后,我還是決定回去了。
桌上那瓶專為我點的酒還余半瓶,我拎起包,再拿酒瓶一掃而光。陸冠馳想攔來著,我看他欲言又止。
瀟灑地對旁邊的帥哥揮手拜拜,幾個男的陸續(xù)過來和我擁抱了一番,問我:明晚還來么?
我說,看心情。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陸冠馳低著頭跟在我后面。
閨蜜是我高中兼大學同學,她男友陸冠馳是我們的另外一個朋友介紹的,在她和陸冠馳在一起之前,我就已經(jīng)認識這個男人了。那時我心有所屬,根本看不上別的男人。即便沒有男友,骨子里的清高也一定讓我不會多看他一眼。
彼時的陸冠馳,經(jīng)常是不合適的西裝和寬大牛仔褲混搭,戴一副黑框眼鏡,標準的程序員打扮。吐到掉渣,渾身上下看不到一個閃光點。但是,閨蜜卻如獲至寶。有句話說,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原本是個普通人,不普通是因為你的注視。這話是有道理的,在閨蜜眼里,陸冠馳的缺點也是優(yōu)點。
閨蜜曾經(jīng)問過我,對陸冠馳有什么看法。我說,反正不會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替他辯白:程序員是個需要智商的職業(yè),他把經(jīng)歷都放在了腦子上。我懟她:別拿他程序員的身份當幌子,邋遢就是邋遢。你覺得他好,那是應了那句古話“情人眼里出潘安”。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現(xiàn)在的我只想不斷地征服男人,管他是誰,我都想試一試。就算是遇上一些不修邊幅的,只要對方?jīng)]有難聞的體味,我還是能夠接受的。
不過,我嘗試過許多不同的男人,卻唯獨缺了陸冠馳這款。
想到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居然對閨蜜的男朋友有了羞羞的想法,特別想和他嘗試做某件刺激的事情?這絕對不可能,我迅速否定。
我真正對陸冠馳產生想法,是在一次的公交車上。
那天下班后,我像往常一樣坐公交車回家。我們在公交車上偶遇,他照例是格仔衫寬仔褲,唯一的不同,就是新?lián)Q了一副徐志摩同款的眼鏡,顯得稍微精神了一些。他似乎絲毫沒有看出我對他的厭煩,還主動跟我聊了許多話。
車上人擠人,他很小心地幫我擋去了一位油膩膩的中年男人,并提醒我將包夾緊一些。一路擁擠,晃晃悠悠,過了好幾站,我們面前有個座位上的人下車了,我看了一眼陸冠馳,示意他可以坐下了。他卻對我說,尚伽丞,你是女生你坐,何況你還穿著高跟鞋呢。
他居然還知道我的名字,平時大家可都是喊我小名“囡囡”。我有些意外,也驚訝于這樣一個木訥的男人居然還知道憐香惜玉?
從小就沒把自己當女生看的我,從未覺得自己需要被照顧。我本想堅持說我沒關系,卻被他一把推過去,坐在了座位上。
我驚訝地抬頭望向他時,卻對上了他的眼睛,以及那個讓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笑容。那一刻,我覺得時間瞬間定格了,我從來沒有看過那么溫柔的笑容,那么明媚的雙眸,就算隔著玻璃鏡片也擋不住的誘惑。原來,他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討厭。
大學畢業(yè)后,我和閨蜜在同一個城市工作,因為要好,我們一起合租,所以陸冠馳也經(jīng)常在我們住處出沒。以前我極度反感他的出現(xiàn),只要看到他,就不太想給他好臉色。自打那次在公交車上偶遇之后,每次看見他我心里都有一種強烈的欲望。
我明白,他是我閨蜜的男朋友,古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反之亦然。所以,我一直都在克制內心的欲望。
直到,那次。
我在小區(qū)門口遇見了他,知道他是來找閨蜜的,便和他說,一起走吧!他臉上露出羞澀的笑,竟然有些好看。
從小區(qū)門口到我們居住的房子也不過兩百米,我卻感覺路程好長,我和他一前一后地走著,心一直怦怦在跳。尤其是進入電梯之后,密閉的空間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甚至聽見了雙方急促的心跳聲。
到家時,閨蜜還沒有回來。陸冠馳進門后,照例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沙發(fā)上。我回房間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拿起手機癱在床上。又一想閨蜜不在,我還是應該出去招待一下他。
冰箱里只有啤酒和酸奶了,酒顯然不合適,我只好拿出酸奶請陸冠馳喝,但是卻一個不小心將滿杯酸奶全部都倒在他身上了,想拿起紙巾替他擦拭,卻一個著急碰到了對方那不該碰的地方。他愣了一下,說,沒事沒事,擦也很難擦干凈,我去洗一下就好了。于是,我起身拽著他去了浴室。
我替他調好了水溫,讓他把衣服脫下來。我小心翼翼地將弄臟的部位放入水中浸泡,打上洗滌劑,輕輕揉搓,然后用干毛巾吸吸,再包起來用吹風筒慢慢吹干。當我把衣服遞給陸冠馳的時候,他正溫柔地望向我,因為浴室里水汽氤氳的,他摘下了眼鏡,所以看我的時候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他從我手里接過衣服,羞紅著臉穿上,我看到了他的胸膛,大概是因為心跳加速的緣故,胸前那片郁郁蔥蔥像波浪一般起伏。
他說,尚伽丞,你可真細心,其實隨便洗洗就好了,不用那么講究。
我不好意思地說,衣服是男人的第二張臉,也是需要保護的。我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霸氣的女漢子形象,第一次聽到有人夸我細心。
忘關的水還在嘩嘩地流淌,浴室里的水汽凝結成了水霧,我跟陸冠馳就那樣面對面站著,彼此的容貌一點點模糊,隱約間還能看到他的眉頭挑動著。
氣氛越來越曖昧,我心里的欲望再次浮現(xiàn)。
我主動吻上了他,在浴室與他開始忘我的纏綿。親吻、翻滾,熱水浸濕了衣衫也不搭理。最后索性共浴了一番,我還是第一次同一個男人一起站在花灑下。他擠了沐浴露,在手心輕輕打出細膩的泡泡,再覆到我的脊背上,一系列動作都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
我抬起頭看他,摘下眼鏡的他,居然沒有了往常的猥瑣氣質,新剪的頭發(fā)清爽而有層次。陸冠馳居然長得還不錯,似乎也沒有想象的那么沒有趣味。
我再一次吻了他,這一次,他更瘋狂地回應我了。替我沖干凈泡沫后,直接拿起浴巾將我微微一裹,攔腰抱起,丟到床上。
我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在我身上上下求索,我尚伽丞又征服了一個男人。心里竊喜之余是對閨蜜的深深歉疚,我到底是沒忍住,睡了她的男人。
待閨蜜回來,我已經(jīng)收拾好戰(zhàn)場,吹干了頭發(fā),換好了衣服。
原本我今天打算回家收拾一下就去酒吧的,但是遇上了陸冠馳,刺激了一回,遂打消了出門的念頭。他讓我很滿足,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不可貌相,平時沒什么存在感的陸冠馳在那方面居然是個好手。
但此刻閨蜜回來了,還一臉希冀地問我陸冠馳有沒有來找過她。心虛如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故作匆忙地收拾東西、上妝。
事情一結束,陸冠馳就走了,大抵是跟此刻的我一樣,心虛得很。他不太擅長說謊,怕繼續(xù)留下來,沒兩下我們的事情就敗露了。
我覺得愧對閨蜜,幫她點了一份外送大餐后就出了門。
從那以后,陸冠馳開始注重衣著打扮了。
他的服裝色彩里居然出現(xiàn)了牛油果綠和清雅藍,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格子襯衫,加入了簡單印花T,舒適自然的版型,很隨意很街頭,也褪去了長長的筒褲。
面對陸冠馳突如其來的改變,我有些意外,閨蜜有些不滿。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不愛打扮的人,平時樸素低調慣了,如今跟這樣的陸冠馳走在一起,自然有些不自在。
而我卻越來越喜歡這樣的陸冠馳,他正在慢慢朝我的審美靠近。
每一次他來,我都滿心歡喜,甚至比閨蜜還要亢奮,但又怕自己會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自內心地流露出對他的情感。所以,往往他一來,我就逃。
我只敢在離家和閨蜜任職公司好幾千米以外的范圍內見陸冠馳。只要我喊他,他就一定會出現(xiàn),我沒喊他的時候,他也會主動約我。
我多想光明正大地一頭扎進陸冠馳的懷里,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訴說自己對他的想念,以及不見面的那些日子里所受的委屈。
當我意識到自己對陸冠馳已經(jīng)無法自拔的時候,我以工作調動為由,搬出了同閨蜜合租的房子。搬家那天,閨蜜特意喊陸冠馳來幫我的忙,其實不用的,有一堆的男人可以供我使喚。
但閨蜜還是讓他一定來,還對我說,我們只是暫時分別,等以后有機會了,我們還要住一起的。我這人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會吭聲的,但聽到閨蜜的這番話卻泣不成聲。
閨蜜膽子小,對門的住戶里有位老人正巧在我搬離的幾天后過世了,她不敢一個人住,只好讓陸冠馳搬過去,倆人開始正式的同居生活。以前我在那,他們也不太方便,現(xiàn)在終于可以毫無顧忌了。
我一個人住著,心里是對陸冠馳的念念不忘。我永遠忘不掉那天,陸遠馳在我身上賣力地時候,喘著氣對我說:春風十里,不如你。 夏陽滿山,不如你。 秋雨淅淅,不如你。 冬雪皚皚,不如你。所有的酒,也不如你。
我不再化濃妝,不再去酒吧了。
陸冠馳曾對我說,他想和閨蜜分手,畢竟他忍不住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他不配擁有她的愛。
我勸他不要有這種想法,因為我的閨蜜似乎是真的很愛他,失去他,她一定會崩潰。
酒醉的夜晚,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假如有一天閨蜜發(fā)現(xiàn)端倪跑來質問我,和陸遠馳什么關系,我預備回答她,我們睡了,你說是什么關系?
清醒以后,我就猛抽自己耳光,是自己勾引陸冠馳在先,怎還能那么惡毒地用那樣的話去傷害她。
不久后閨蜜懷孕了,初期的孕吐把她折騰得夠嗆。我去看她的時候,陸冠馳不在。她對說,囡囡,我和陸冠馳可能打算結婚了。我說著祝福的話語,鼻頭卻隱隱發(fā)酸。
她又說,不想奉子成婚,陸家人思想保守,怕遭嫌棄,她在考慮要不要先打掉這個孩子。
我說,不行,你以前就流過好幾個孩子了,這一個,你必須留下生,陸冠馳要是敢有意見,我就揍到他滿地找牙。還有你的過去,對誰都不要透露。
盡管我可能已經(jīng)愛上陸冠馳了,但我不能搶走他,因為對方是我的閨蜜,肚子里還有一個來之不易的孩子,我已經(jīng)對不起過她一次了。
我刪了陸冠馳的聯(lián)系方式,再也不單獨和他見面,盡管我每天還是想他想得不行,愛他愛得發(fā)瘋。
我勸誡自己,要善待自己年輕的皮囊,塵世間有太多的人來人往,有太多的擦肩而過,一些風景再好,不屬于自己千萬不要強求。有些情感,路過交錯,已然是最好的結局。